最近刷到一个视频,说2012年哈文上台导演春晚,导演组明确提出了一个观点,春晚语言类节目要“意义大于意思”。
其实2012年前,春晚的语言类节目已经黄鼠狼下耗子——一代不如一代了,导演组选择节目,对节目提出修改意见的原则就是要求作品“意义大于意思”,大家就是这么做,就差红嘴白牙说出口了。
“意义大于意思”这句话,确实是2011年排练2012年春晚的时候,由一个男的导演,应该是个挺大的人物,由他给挑明了,“你们要想上春晚,你们的节目必须这么改,有没有意思有没有包袱不重要,得有一个积极向上的意义,不出问题最重要”。
2012年春晚是赵本山老师最后一次上春晚,剧本换了很多次,《相亲2》等剧本都被哈文拿下了,赵本山气不过,就以生病为由退出春晚,从此再也没回来,《相亲2》退而求其次在辽宁春晚演出,获得了空前的效果,一举捧红了宋小宝,连赵本山临场忘词儿和笑场都成了经典。
同样,第一次上春晚的开心麻花团队带来了由闫非执导的小品《今天的幸福》,小品原版情节笑果很好,排演的时候,在一个走廊一样的的屋里,演员靠墙演,导演靠着另一面墙排成一堆,仿佛被集体枪决一样,看小品看得乐成一团,演完后哈文导演提了意见,“你们小品太有意思,不行,要有意义,一定要有意义”。
在几次修改以后,小品删掉了大量的包袱,唱出了“别老想着自己没啥,要多想想自己有啥!”的高调,终于获得了哈文的肯定,认为闫非磨去了棱角,成熟了,可用了。
“意义大于意思”是后来十多年春晚里修改语言类节目很重要的标准,不能让观众太开心了,不能什么都说,像以前黄宏小品还能带脏字更是不行,太放开的演出,就要有道德闲汉挑毛病。
网上的闲汉挑毛病,挑就挑了,春晚那个级别的并不在乎网友的想法,关键春晚上面还有一堆执掌权衡的道德闲汉,偏偏道德闲汉们都是串联在一起的,上面的闲汉看下面的闲汉无理取闹,他第一反应就是“诶,有道理”,然后天雷地火都打向春晚导演组,导演组本来已经很谨慎很卷了,还要和上面卷,卷来卷去,语言类节目就更不堪入目了。
对于导演来说,拍春晚播春晚就是一个工作,一个任务,宁可无功不能有过,春晚通过无限重播这种手段都没有地方春晚收视率高就是一个证明,春晚不在乎收视率,不在乎谁看,需要收视率的时候,那不过就是数字而已,敲两下键盘就有了,春晚就是要高高在上的俯视芸芸众生,就是“你爱看不看,反正我按上面要求拍了”。
其实以前的小品也并非是没有意义,赵本山的《卖拐》《拜年》等很多小品里,我们都可以分析这里面表现得东北农民的思想与农民对土地真挚的感情,这些作品也并不是没有教育意义和警示意味,譬如《红高粱模特队》,赵队长就响亮地对范老师喊出了一句豪言壮语“劳动者是最美的人”。
赵本山的小品,真正做到了雅俗共赏,除了极少的个例,他的小品不煽情,不打鸡血,不咋咋呼呼,这种优秀的小品现在不可能允许出现了,连巩汉林黄宏那种也不能了。
我们如今的春晚小品,只讲究个教育意义,这种教育意义必须浮皮潦草的铺在表面,就像我们吃街边的烤冷面一样,冷面本身没什么营养与味道,全靠酱,小品的教育意义就是这层酱。
而“饺子”就成为小品强行上价值,强行灌输正能量的手段与工具,只见男女演员挤着眼睛咧着大嘴,一脸莫名其妙的喜气洋洋,笑得像个人一样,扯着嗓子喊“包饺子”或“吃饺子”,强行用吃饺子时的欢乐气氛化解矛盾,由饺子做引子强行长篇大论的教育观众要家庭和睦,要同事和睦,要这个要那个。
为什么大家不喜欢春晚提到饺子,恰恰是因为演员提到饺子的时候,那个欢乐的表情,那个蹦蹦跳跳的轻浮动作,让观众犯呕,让观众恶心,让观众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