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海上去韩国
听说去韩国旅游,同事们欢呼雀跃,有人提议,坐船去能看看大海,多有意思。大家一致赞成。
过了连云港海关,登上“紫罗兰”号邮轮,从窗口往下看,水面深碧,与湖水无异。我试图从动荡的水面找出鲨鱼呀,海豚呀什么的,结果发现只有几条拃把长的小鱼,嘬食漂浮的碎屑。不久,邮轮驶出港口,船尾,海鸥依恋似的追着飞翔。终于,和港口的高架一起不见了。“到了大海上了,”我兴奋地对自己说,“让我尽情领略大海的美景吧。”
水中浮标
来到甲板上,远风拂面,并不是腥咸苦涩,而是凉爽纯朴,与田野上的绿风无异。船头犁开白色的浪花,浪花旋转后移,幻化出山地、丘陵等各种地貌特征。船尾曳出的长长波痕向两边扩散,与海面原有的波浪相撞,攒聚起眉峰样的雪浪。稍远一点,海面映着天光,呈灰绿色。海波旋律般起伏,一层一层从东南推向西北,舒缓、文静、祥和,波峰和波谷间距比家乡湖水的波纹宽阔、博大得多,巨人的呼吸般似乎蕴蓄着宏大的力量。极目远方,风烟弥漫处,像有一条细线,又像立着一堵墙,我总感觉墙后面就有我熟悉的村庄。于是尽力往远处看,总想看出点什么来,但直到入夜,依然是细线一般的墙,墙一般的细线。于是我感到了单调,什么发现鲨鱼呀海豚呀的渴望,也偃旗息鼓了。
无边无际,水天一线
夜色的遮挡比风烟更厚实,却禁不起灯光手指般的轻轻一戳。哦,那灯光在反向移动呢,由远而近,由近而远,消失了,原来是船。又一连好几点灯光进入视野,消失了。我困倦了。一觉醒来,十二点多了。心想怎么能辜负这难得的夜晚呢,就又回到甲板上。几位旅客在攀谈。一位旅客说,如果在远海上一连航行许多天,天天什么也看不见,会得抑郁症,会特别烦躁、憋闷。远处又有了灯光,一点两点三点,一线排开,间距似乎差不多,但静止不动。我和他们探究起来,我异想天开说是标明国界的海上浮标吧,据导游讲现在就要进入韩国境内了。他们也不明所以。船边暗褐色的海水挟着浪花向后退去,新的浪花接踵而至,凝视那翻卷前进的波纹,我油然想起了家乡的小河,有想跳下去游一游的冲动。又忽然间明白过来,顿时感到恐惧,赶忙移开视线。我曾在云台山的悬崖顶上产生过这种感觉,今天怎么又出现了呢,我不明白。后来跟导游聊起这事,导游说,你应该去玩蹦极。我说我倒真想尝试一下呢。
浪出了花
没有美人鱼在海面绽放迷人的微笑,没有大章鱼伸出巨大的长足抓住船舷搞恐怖活动,伴着海浪哗——哗——的声音,四周恬淡、安详。天上有几颗瘦弱的星星。月亮出来了,在云彩间磕磕绊绊前行,海面上留下长长的光斑。我恍若回到家乡的田野上,四周有的只是空旷、静谧。夜深了,大家相约:睡觉,明早看日出。
飞往仁川的飞机
睁开眼来,天空已出现虹彩。赶忙拍门大呼小叫。太阳升起了,大海上一片光芒。上了天空,就和普通的太阳无异了。吃罢早饭,从客厅拽张椅子,惬意地享受海风的吹拂。阳光下,海面一片蔚蓝,盈盈如饱含深情的眼睛。忽有人喊道:水母!甲板上所有人急忙靠紧船舷往下看。澄澈的海水中一片白色的小点飘向远方,于是,大家啧啧称奇。渐渐出现了更多水母,有乳白色的,有淡黄色的,如薄纱飘在空中般轻盈,又如荔枝果肉般滑润、晶莹。有的形如云絮、手帕,是一个平面;有的侧着身子,圆圆的头部向前,伞状的尾巴在后,升空的飞碟一般;还有的宛如叠起的两个馒头,又像细腰葫芦。有的如脸盆大小,有的仅如手掌。有时一片两片,一朵两朵, 有时三五片三五朵齐出现,让眼睛应接不暇。渐渐,水母更多了,近处,远处,密如繁星,我们也不觉得稀奇了。偶尔有大面积翠绿的海藻飘来,让我想起池塘的浮萍。
韩国近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座绿岛映入眼帘。青翠的植被帽子似的盖在小岛上,底边也像帽檐一般整齐。帽檐以下,寸绿皆无,现出赭黄色的山石。我知道,那是海浪侵蚀的结果。不久,又有更多的小岛涌现, 深深浅浅的绿,映现出其中红色或白色的建筑。忽听船尾欢呼声如大花开放,匆忙跑去,原来是两个小伙子在向空中抛撒膨化食品喂海鸥。随着他们手的频频挥动,大群海鸥俯冲下来,伸嘴叼取。也有一些食品遗落到甲板上,我跑过去,捡起来扔上去。一时间,白色、灰色的海鸥在头顶盘旋、云集,我心花怒放。一起来的同事赶忙拍照,然后,换个角色,我再给同事拍照,我们忘乎所以,傻子似的嘴只是乐呵呵地张着。终于气喘吁吁力不能支了。回到房间和其他人眉飞色舞地讲起这段奇遇,未及讲完,听者已飞一般冲出去。
海鸥群舞
看海鸥飞翔
不久,只见一座大桥凌空飞架,壮观非常,据说是仁川跨海大桥。半小时后,邮轮从最高的两个桥墩间穿过。此时,大型飞机隆隆横空飞过,一架还未降落,接后的一架已至头顶,另一架又已从远方云层钻出,据说不远处是仁川机场。水面上,水母一簇一簇,点缀着澄碧的海水。不久船停了,在等待领航员上船的间隙,一艘客轮从不远处驶过,客轮四周,海鸥雾一样缭绕,船上旅客欢声雷动。导游告诉大家,把时间调快一小时,到了另一个时区,快下船了。
海上大桥
在韩国游的最后一站——去月尾岛时,我们坐上了那艘客轮,切身体验了那激动人心的情景。落到海面的食品,海鸥就追到水中,浮于水上,随波起伏,鸭子一样温驯。
仁川街头
中华街(我不会旋转图片)
街头艺术家
回来时,邮轮驶出仁川大桥后,天色已近傍晚,几座小岛朦胧在淡蓝色的雾气中,清纯美妙俨然是传说中的仙山。天很快黑了,雾岛远逝,新来的小岛上亮起灯光,渐渐只能看见灯光而不见小岛了。我想起来时夜晚所见静止的灯光,应也是岛上的灯光吧,同时起导航的作用。波浪还是那么平缓,月色还是那么皎洁而普通。天气预报说东南沿海有台风肆虐,我渴望一见惊涛骇浪的景象,但直到第二天中午回到连云港,也没有出现。
海上仙山
月光